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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枯坟聚九徒

荒山枯坟聚九徒 (第1/2页)
  
  西北的秋夜出奇的寂静,凉州城中的百姓尽数熄了灯,田间道路里黑漆漆的一片。
  
  北方“呼呼”地吹过,刺骨的寒意令衣裳单薄的岑毅哆嗦不已,只好蜷缩着身子匍匐在马背上,紧跟着前面的梁发徐徐前行。
  
  那梁发也甚是警觉,不时便要停住马回头张望,而岑毅也离其甚远,黑夜之中难以察觉。就这样,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出了凉州城。
  
  出城之后,梁发突然将缰绳一甩,飞一般地朝西方驰去,岑毅见他走远,于是也扬鞭跑起,望其路而行。
  
  跟着跑了许久,那梁发纵马突然一个箭步,窜到一片林子当中去了。岑毅登时警觉,连忙下了马一步步挪了过去,只见林中密密麻麻都是些松柏灌木,一直绵延到一处山脚,那山似乎不高,只是林草丰茂,有些陡峭。山头分为两座,各据南北,“原来真是座两头山!”岑毅思索道。
  
  于是岑毅也矮身跟着窜了进去,在里面悄然前行。走了不久,直觉林子越来越密,行走都只能俯身,不禁疑惑:“这梁发当真是骑着马进去的?”又走了一阵,果然遇到了梁发的那匹马,只是被拴在了树上,而人却不见了。
  
  岑毅回想起王之雄说过的什么“两头山中的墓穴”之类的,心下笃定这人定是向山上去了,于是掠过那马,径向山间奔去。跑到山脚时,果然看见梁发在往山坡上跑去,当下默不作声,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越往山上走树木越疏,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在山间,岑毅打了个寒战,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梁发一直爬到了山半腰,时不时就会四处张望一番,岑毅发觉梁发走到的地方多半是平坦而草木稀疏的,正应了坟墓应当建造的地点。岑毅心中疑惑:“这人半夜三更跑到山上来难道是要找座坟墓?莫非是什么王公贵族的族塚,藏有些钱财?”转念又想道:“晓凤姑娘非要我来追查这人,肯定是别有意味,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梁发在林间辗转许久,正转至一处山坳间时,忽然面露喜色,惊呼一声:“在这里了!”便飞一般地跑将过去了。岑毅一惊,快步跟了上去。
  
  梁发径直跑到了一处断崖下,此处正好是块裸地,月光照耀下宛如白昼,岑毅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里立着三具石碑,左边两具上好像镌着些字。石碑后是三座高高隆起的坟堆,荒草丛生,年代已然久远。那梁发脸上如沐春风,望着那三座枯坟好似望着三堆金银,竟振臂高呼:“造化啊!终于找到了!”
  
  岑毅纳闷不已,不知这梁发找这三座坟墓是何目的,当下默然不语,隐匿在林中继续观望。梁发随身带着铁锹镐子等器具,岑毅本以为他会即刻动手开挖,谁知他取下身上器具,撂在一旁,“扑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接着“砰”的一声,把头磕在那中间的石碑前。岑毅愕然,不明所以。只见梁发抬起头道:“师父啊师父,别来无恙啊?”
  
  这梁发神情激动,语气怪异地道:“没想到吧师父,你徒儿这么多年都没忘记你老人家,半夜三更不睡觉特地来看您,您说说这徒弟是得有多孝顺啊!”梁发起身上前抚摸着那墓碑,继续用阴柔的语气道:“可是,再孝顺也没用啊!您的宝贝可是从来没给我看过一眼呢,我本想着好好伺候您,待到您老了,行将就木的时候,看见了我的实诚,总会把真东西传给我的,可是,没想到……”
  
  他转头看了眼左边的那具墓碑,原本脸上的那份欣喜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愤怒而狰狞的神情,说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的偏心!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真本事,所以的好东西都给了她,给了这个贱女人!”说着手指向那具石碑,“她是你养大的又怎么样?她是我们师妹又怎么样?凭什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能轮到她,所有的好东西都能给她,而不是我!”
  
  梁发泄愤似的怒吼令岑毅惊愕不已,心里嘀咕道:“没想到这人竟还有这等委屈之事。”只听梁发接着道:“你知不知道,你心底选定的这个‘继承人’有多么不识好歹!明明已经学到了极品的本事,非要在你死后搞什么‘殉身赴节’,一身的本事就这样糟蹋了!好了,如此一来这世上再也没有你的秘诀了,因为你把它带到了棺材里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说罢只见他提过一把铲子,照着坟头便挖了下去,口中喃喃:“带进棺材里又怎么样?我照样给它挖出来,嘿嘿嘿,今儿个只得打扰您老人家了!”梁发奋力挖掘,一铲又一铲土被刨到旁边,一边干一边“嗨呦,嗨呦”的吆喝,干得十分卖力。
  
  岑毅暗道:“不知这‘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家伙三更半夜跑来挖开亲师父的坟?”本来岑毅不愿多管,忽又想道:“倒不如看看他要挖出来个什么东西!”于是悄然起身偷偷地摸到了前面的草丛里,静静地看着。
  
  是时皎月当空,梁发一举一动都被岑毅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气喘连连,奋力苦干。可这人气力却不行,挖了一会儿就已是满头大汗,掘土越来越慢。岑毅有些不耐烦,心中暗忖:“晦气了!碰上了个瘦柴鸡,这般挖便是天亮也挖不完!”抬头看时,只见墓碑上一列艳红的镌文,上书:“福如东海悬壶济世大仁大义医圣庸龙公曾氏伯辰之墓。”
  
  见到镌文岑毅大吃一惊,这曾伯辰便是前番空明八子口中那个寻得破解红缨毒之法的大医师,并且在师父闵三溯口中,这人与牧云门渊源深厚,是祖师卫祺襄的挚友,岑毅登时心下焦急:“没想到这人刨开的竟是庸龙公先生的墓,他是我师门友人,绝不能让这梁发辱没了他的遗体!”
  
  于是岑毅起身准备去拿梁发,谁知两个人影一下子从坟后的石崖上闪了过去,见状岑毅连忙又躲了下去,心道:“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只见那两人身法敏捷,一步一错躲在了崖上,正位于坟堆的上方,而下面的梁发仍卖力苦干,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人探出头来看着下面,岑毅想道:“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头?有没有发现我呢?”
  
  此时局势僵持,梁发一个劲地苦挖,那两人在崖上一动不动地观察,岑毅既不能出手阻止梁发,也不能回头躲远一些,只得将身子趴得更低一些,免得被崖上二人发觉。半晌,只听梁发高呼一声:“有了有了!”将铲子一撇,扑在自己挖的坟坑里。岑毅定睛一看,只见他扑倒在一具棺椁上,正用手拨开表面的尘土。
  
  石崖上的两人终于行动了,只见二人从两丈高的石崖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轻盈无声,看得岑毅目瞪口呆。两人走到梁发身后,手上缓缓递出兵刃。梁发还趴在棺材板上兴奋地刨着,谁知一把冰冷的剑刃毫无声息地抵在了他脖子上,耳边传来一阵浑厚的人声:“辛苦你了!”
  
  梁发顿时面如死灰,不敢回头,只惊恐地道:“是……是谁?”那两人似乎有意捉弄他,于是说道:“我是你师父!”梁发吓得长大了嘴巴,哆哆嗦嗦地道:“师……师父?您……您老人家怎么会……”那人冷笑一声道:“只因你忘恩负义,我便向阎王老君请命,特来阳间收你性命!”梁发被吓得大哭起来,口中哀求道:“师父啊!弟子知道错了!不要杀我啊师父,我不要你的医经了师父,饶了弟子吧!”
  
  那人哈哈一笑,收回了刀,梁发庆幸道:“还好还好,师父您是个大慈大悲大仁大义的好人,当真不愿伤弟子性命!”谁知那人在他脖颈间一拍,便当场昏了过去,二人将他抬到一边。未出手那人问道:“师兄,为何不杀了他?”这“师兄”道:“哎唉!师父教过我们要以慈悲为怀,能不伤人就不伤人。俗语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既然已经帮我们挖出了棺材,我们就该饶他一命,何况方才他还嘴软。”那“师弟”笑道:“有道理,师兄这招可真妙啊,既能让这家伙不知我们身份,还能免去我等的劳累,只是可怜这家伙辛苦半夜,到头来却是给我们武当派打零工了哈哈!”
  
  “武当派?”岑毅不禁疑惑,“武当派是名门正派,却三更半夜在山沟里坐做这等勾当,却是为何?”忽又想起:“之前听那伙红尘派的说武当派的什么赤木道长似是要去一个华山聚义,与其余四大派共商破毒之法,莫非这二人就是为此事而来?”
  
  原来这两人正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赤木道人门下弟子,出手这人名叫夏当仁,令一人名叫**超,乃是赤木手下的大弟子和二弟子。
  
  只听这夏当仁道:“闲话少叙,找解药要紧,还有几天师父的毒又要发了!”说罢二人齐齐走到坟坑前,俯身便将那具棺椁抬了上来,随即便要动手开棺,岑毅心想:“不管这两人是好是坏,我都得阻止!”于是按住竺龙剑,正欲出手时,忽听到一阵轰隆隆的人声,夏当仁惊道:“不好!又有人来了。”**超道:“师兄,怎么办?”夏当仁道:“先躲起来。”于是二人两步并一步躲到了石崖背后。
  
  只见林间火光闪烁,一伙人从林间奔了出来,手拿火把,脸上蒙纱,个个穿着黑衣,尽是匪人打扮,约有十几人。岑毅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不好,这伙人来者不善,发觉我时定要来杀,何况来人如此之多,被找着也不过早晚,看来今日脱不了身了!”
  
  这伙人也直奔坟墓,领头的汉子见坟被人刨开,棺材被拖到地上,旁边还躺着个人,懊恼地喝道:“娘的,来晚一步!”“大哥且慢,待我上前查看”,身旁一人说道。只见这人缓缓走到棺材前看了一番,随后欣喜地喊道:“大哥,这棺材完好无损,还没被人动过呢!”
  
  这汉子一听喜道:“当真?哈哈哈,我的造化终于到了!”说罢便要上前,这时身边又有一人道:“且慢大哥,如今这坟被刨开,说明是有人来过,并且也知道这坟里的家伙,然而棺椁完好,却是为何?”这头领茫然道:“为何?”这人答道:“那伙人没来得及开棺,见我们来,定是躲了起来,要埋伏我们啊!”
  
  这头领十分不屑,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饶是他埋伏与我,又能奈我何?若是敢现身,且看是他埋伏我们,还是我们埋伏他!”说完大踏步上前,取过封刀,将那棺材板劈作两半,两边随即各来一人将两块板揭了开去。四下里十余号人好奇,纷纷都拥了上来,这头领探头望去,只见棺内黑雾蒙蒙,阴沉一片,属实是片物难见,于是招手要了跟火把,就往棺里探了过去。岑毅暗道:“可怜呵!老师父今日遗躯难全矣!”谁知火把刚一进去,却听“扑哧”一声巨响,霎时间火光四射,白烟滚滚,那头领没能躲过火焰,立时被烧的眉目焦灼,嗷嗷地嚎起来,手下众人急忙上前来救,谁知那白烟却是有毒,涌上来的人不察,吸进口中立马被熏得头昏眼瞎,口鼻生疼,四下乱窜。一时间惨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岑毅在后面直看得心惊肉跳,少时,那伙人呼不上气,一个个捂着脖子挣扎,不一会儿纷纷毒晕倒地,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原来这棺材壁上铺了层白磷,这白磷见光即燃,遇火则崩,何况被火把点着,立时便炸将开来,不仅烧死了头领,还放出有毒白烟,毒害一众匪徒。可怜潇洒绿林汉,翻为山中枉死人!
  
  半晌,那白烟渐渐散去,躲在石崖后的两人缓缓探出了头,满脸震惊与恐慌,**超道:“师兄,当真是天佑我等!若是这伙人没来,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俩了。”夏当仁也只觉后怕,倒吸口凉气后壮着胆子上前,四下里人人口吐白沫,眼珠翻白,显然早已死的透了,那头领更是惨烈:头发被烧得精光,一根烧焦的辫子缠在了脖颈间,脸上也是没一片完好皮肉,嘴唇被烧得歪在一边。
  
  **超越看越怕,惶恐地道:“不得了不得了!这庸龙公果然不是常人,在自个墓里都能设下这般陷阱,谁知后面还会不会有,师兄,我看我俩还是先撤了吧!”夏当仁皱了皱眉道:“撤?师弟,师父毒病不日又要发作,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生不如死,咱们做弟子的就该有些孝道,便是身死也要替师父排忧解难,岂能逃之夭夭!”岑毅心中暗喜:“这正派子弟果然有些道义!”
  
  **超闻言吓得胆颤心惊,面容失色,夏当仁见状拉住他手便向棺材旁走去,**超吓得腿软了,走路一瘸一拐,极不情愿地挪到了棺材边上。夏当仁喝骂一声脓包,便硬着头皮向棺内探去,所幸方才棺中的黑雾也伴随方才那场烟火消散开去,棺内一览无余,夏当仁皱着眉看时,只见一具男尸竖卧在内,身上皮肉完好,脸皮白净细腻,只是方才失火烧去了些殡衣,但肉身却半点未腐,夏当仁正惊讶时,**超也壮着胆子探过头来查看:“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庸龙公吗,怎会这般清秀?”夏当仁也颇有些不解,回道:“我听说庸龙公八年前在荆州死于大内第一高手蔡捷手下中,名家大医平日里调理生息,固然能永葆青春,可这多年过去,尸体岂能不腐?”
  
  **超惊道:“莫非这人是保生大帝吴夲转世,肉身永不堕落!”正说之间,二人隐隐约约看见尸体的一双眼睛竟睁了开来,夏当仁惊呼:“庸龙公受惊,显灵来也!”慌得二人双双跪倒在地,齐道:“庸龙公曾先生在上!在下绝非有心惊扰贵体,实是家师病重,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待我等寻得医病宝方,定再给您找一块宝地,着我师父为您大作法事,厚而葬之,万望您不要怪罪,饶恕,饶恕!”
  
  岑毅见状有些不解,但心下立判:“此刻正是拿住二人的好时机!”于是递出剑来悄悄摸了上去,两人还在那磕头求饶,谁知岑毅已站在了二人身后,正欲举剑,忽然想道:“这样岂不伤了人家性命?”于是收了剑,伸指迅速点在了夏当仁后背要穴上,后者顿感手足酥麻,缓缓瘫在了地上,旁边**超大吃一惊,正欲回头看时,岑毅早已劈手打了过来,**超忙出手夹住,惊呼道:“你是何人!”岑毅不答,不待他还击,便重掌击在其头顶百会穴上,立时将他拍晕了过去。
  
  夏当仁尚能言语,于是连忙开口:“好汉是那里的?且饶我们一命!”岑毅道:“这墓中人乃是我师门友人,绝不允你们玷辱尸首!”夏当仁道:“即是如此,好汉莫要伤我们性命,放我们走便是,绝不敢再打这棺材主意!”
  
  岑毅摆摆手,道:“我不伤你们性命,也让你们拿去解毒之法,但墓中尸身却不允你们摆弄!”夏当仁闻言松了口气,道:“如此尚好,那还请尊下替我找找这解毒之法吧!”心想:“这人似乎知道庸龙公与红缨毒之间的干系,却不知是何来路?”
  
  岑毅转过头去看那棺内之人,却见那人双眼已然睁开,顿时吓得不轻,连连退开数步,然而仔细一看,那眼中竟空洞无物,脸上皮肉也是丝毫未腐,只觉恐怖,不敢近前。夏当仁道:“兄弟莫要惊慌,显是我们惊动了庸龙公英魂,在此显灵来着,你既与他相识,且与他说些好话,遣走他魂魄,如此便好翻找。”岑毅摇摇头道:“我与他不识。”夏当仁愕然,思索一番后又道:“那还请阁下放我二人下山寻我师父赤木道长,让他来此做做法事,再做计较,不然定会让庸龙公幽魂记恨,缠上我等!”
  
  岑毅也觉得不妥,于是便打算解开夏当仁穴道,谁知刚一转头,却看见左首那墓碑上朗朗的一竖字:“庸龙公贤徒孝女杜氏晓凤之墓”,岑毅惊得合不拢嘴,心中暗道:“这墓中葬着的人名叫杜晓凤?是庸龙公的徒弟?那我认识的那个杜晓凤又是谁?巧合,一定是巧合!”忽又想起连日来的种种:自己失落山中,为杜晓凤所救,后又见她医术高超,问她身世她则隐然不答,而她令我追踪的人又来到这挖开了明医庸龙公的坟墓,最后又得知庸龙公的一位女徒弟叫杜晓凤,已经过世且埋葬于此。岑毅越想越觉得奇异,心下笃定:“绝对不是巧合,这个杜晓凤就是那个杜晓凤!那她为何要将自己假葬于此呢?她叫我来这里莫非就是让我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岑毅百思不得解,正恍惚间,却听夏当仁喊道:“不好,走了那厮也!”岑毅惊道:“谁走了?”夏当仁道:“方才那个来挖坟墓的小贼不见了,定是方才烟雾中趁乱跑掉了!”岑毅知道他说的是梁发,转过头看时,果见方才躺着梁发的地方早已空无人影。正欲四处张望时,却闻得鼻间一股芳香传来,来不及细闻,只觉四肢渐渐麻软了下去,夏当仁惊道:“不好,是迷魂香!快捂住口鼻,莫要吸进去了!”但岑毅早已无力,慢慢地瘫倒在地。
  
  只见梁发从墓坑跳了出来,原来他果真是趁着方才混乱躲了进去,只待夏洪二人现身便燃起迷魂香迷倒,谁知半路却跳出来个岑毅。
  
  梁发呵呵冷笑,熄了香,上前一脚踢过岑毅身子,喝道:“那里来的野小子,敢管本大爷闲事!”岑毅睁眼紧盯着他,手脚却使不上来半点力气。梁发不再理他,转过头又踢起夏当仁,仍然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袭与我!”夏当仁道:“吾乃武当派五首徒之首的夏当仁,奉师父之命来此寻找红缨之毒的解药,以解我师病痛之苦。”梁发道:“哦!原来是那个,哼哼,你这厮还倒好心,但你可知这里面的人是我师父吗?”夏当仁闻言怒道:“哼!好不知廉耻,既是汝师,又为何掘开坟墓,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梁发也怒,喝道:“休要在此说教,我自家事情,何需你来管!你来偷我师父东西,我便是不答应!”夏当仁恨得咬牙切齿,无奈穴道被封,也无可奈何。梁发道:“你们江湖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不过是来找师父遗留的医典的,什么红缨毒的我半点不知,但也绝不允你们白白拿走。”夏当仁道:“那你想要怎样?”梁发邪笑一声道:“我要你给我磕三个响头,以谢方才袭我之罪,再着你师父找来五百两银子,亲自上我府前登门买药,我再把你说的那药拿出来。”
  
  夏当仁闻言大怒,骂道:“你这不要面皮的贼毛团!谁与你下拜磕头,你算什么东西?敢令我师父登门,做你那春秋大梦去吧!”梁发气得眉眼竖立,上前狠狠踢了他两脚,伸手抽在脸上啪啪直响,一边打一边骂道:“我算什么东西?你说我是什么东西啊!”夏当仁也不惧,张着口只是骂,打到后来竟被扇的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梁发打得累了,往其脸上啐了一口,便起身道:“你这没造化的东西,想都别想了!”说罢便转身朝那棺椁走去,心想:“到头还不是该我拿这棺材里的东西,什么武当弟子、绿林土匪的,到头来还不是败在我手里,哈哈哈!”看着满地尸骸,想起方才那场失火,心里不禁得意:“师父你的招可真高啊!险些连你亲徒弟都给害了。”
  
  梁发行至棺前,欣喜地道:“师父呵!你那宝贝可是藏在这里嘛!”说罢探头便要去找,谁知刚一探进去,脸上立时变了神情,惊呼:“这……这人是谁?”夏当仁道:“你这贼厮果然无耻,见了亲师父面竟也不知行些礼数!”梁发惶恐地道:“这人……这人就不是我师父!”夏当仁一听更怒,道:“好你个泼皮,怎的连庸龙公都不认识,还亏你做一场徒弟呢!”梁发急得手足乱舞,喝道:“我师父我怎么不认识?但他娘的这人就不是师父!铁定是有人做局,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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