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第2/2页)
「这是徐家君的信?」赵文昭从赵文澜的手中接过这信,随口说了一句。
「阿昭,不可这般无礼,先生乃是旷世之才,如今,一把年纪,还为了我的江山操劳,也着实是辛苦。
前些日子,我向她提了建议,说是想要让人征战四方,但是先生不这样觉得,故而来了这么一封信。」
赵文澜自小便敬重这位给自己启蒙,教导自己成才的先生,那是绝对不允许让人不敬的。
可是对于自己的皇妹……赵文澜也只能够口头上制止几句。
「罢了,不过是一群酸儒,她们能够懂得什么,看过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能够执战沙场了?」
两姐妹对于这件事情,谁都不想服气,只能是无疾而终。
赵文澜这个皇帝在这风头胡同的集市上,拣到了周家公的诗稿,又从这页诗稿中,发现了徐家君的亲笔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萧衍弟钧鉴:别来无恙否?姊自郑州一别,一路讲学东进,一切均安。此周家姐姐乃愚姊之文友,怀抱济世之志,胸有文武之才,盼贤妹将其举荐于皇上试用。匆匆即颂钧安。
愚姊徐家君发拜托
「啊,原来竟是徐老师的一封荐书!赵文澜心中一阵激动,这个周家公,怀里揣着徐家君写给萧衍的信,却宁肯挨饿,也不肯去求人,凭这份风骨,也值得重用。」
「孟冬,要赶快去把那个周家公找来,朕要在这边茶馆里见她!」
「主子何必着急呢。这里人太杂……」。孟冬的话还没说完,赵文澜已经大踏步地走了。
魏孟冬领着周家公转回来时,赵文澜却在茶馆的门前,听一位小公子唱戏。她们不敢惊扰,便立在赵文澜身后静听小公子诉说自己的家世和苦情。
原来,这个小公子名叫阿景,平江玉湖人,去年三月三日,她们全家去灵印寺进香。
不想,正碰上于佳源的女儿和她主君王宁从这里路过。
一帮如狼似虎的差役兵丁,见百姓云集,阻挡了道路,便大打出手,闹得三十四人落水丧生,其中就有阿景的父亲和亲人。
但是,由于玉湖知府的庇护,凶犯从容登道,返回了华山。受苦百姓,投告无门。阿景的姨母实在气愤不过,去玉湖府击鼓喊冤,结果反被下在狱中。
阿景一腔怨愤无处申诉,便讨饭来到京城,沿街卖唱,希望有人能把这桩冤案,上达朝廷。他那唱词的最后几句是:
天上只有一轮红日,地上却有两个朝廷。
皇家吃我百姓赋,何时为我申冤情?
阿景唱到这里,围观的人,莫不为他的大胆直言心凉。赵文澜也觉得如芒刺在背,便回头向魏孟冬吩咐道:
「孟冬,待会儿这位小公子收了钱,你带他到茶馆里见我。周娘子,请借一步说话。」
周家公听得入神,忽见这位年轻娘子叫她,转过身一看,却并不认识。
刚才,她刚刚走到会馆,便被一个壮妇叫了出来。说有位娘子想见见她,又不肯说是谁。
只说,待会儿,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此刻,见面前站着的这位娘子年轻俊雅,气度非凡,便举手一拱问道:「不知足下尊姓大名,恕周某眼拙。
赵文澜并不答话,拉着周家公进了茶馆,找个清静的座位,要了两杯茶来。
这才开言道:「在下武平,适才在阿锦公子的摊上,捡到了周娘子的大作,拜读完毕,十分敬佩。足下才高八斗,诗韵高雅,确是难得的英才呀!」
「哎!哪里,哪里,武娘子过奖了。我不是什么八斗,而是一个文丐。这诗稿,更谈不上风雅,倒不如拿来烧了更好。」
「啊?周娘子为何如此说话?」
「娘子明鉴。在下这一百首诗,可能抵上门口小公子唱的一曲清歌吗?如今,天下正处多事之秋,正是英豪拍案而起,建功立业之时,我却写这些酸溜溜的歪诗换饭吃。唉,惭愧呀!」
「嗯!娘子如此见高识远,更令人钦佩。只是,依娘子之才。取功名如拾草芥,却为何落榜了呢?」
周家公抬眼看了一下赵文澜。见她并无恶意,便低声答道:「唉,时运不济,疏忽之间,冒犯了圣讳,也不过只多点了一点。唉……」
「唔,这阅卷官也大不通人情了,帮个忙贴上不就混过去了。」
「唉——娘子取笑了。我也知道,有人是那么干的。可是,那都是有头有脸,走了门路,送了礼物的。我没那个本事,也不屑于这么干。」
赵文澜便道:「唔,此言有理,不过你身怀万金之书为什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