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 海上丝绸之路的学术瑰宝 (第2/2页)
银器就更别提了。
压根没发现。
至少陈翰他们在内棺中,是一件银器都没看到。
西耳室内的随葬品中,也没有用银打造的器物。
头箱、足箱露出的部分,也没见银器。
可能会有,但是绝对不多,最多也就三五件吧。
青铜器和铁器倒是有不少。
不过都是武器。
在外椁中,大部分随葬品就是用青铜和铁制作的武器,从戈、戟到剑、箭镞应有尽有。
不过这些东西就不在陈翰他们的工作范围内了。
光是将内棺的玉片,以及那些玉璧、玺印等物清理完成,就花费了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第二天,考古队交接班,孔建文带着林雅和广州考古所的三位研究员,接手了主墓室的清理工作,开始对外椁和头、足箱展开清理。
那些外椁中塞满的武器,暂且不谈。
这些武器都是常见的战国末期到秦汉时期的典型制式武器,数量多,且不算多稀奇。
但是足箱和头箱的清理,倒是给了孔建文他们非常多惊喜。
首先,就是之前陈翰与李教授心心念念,没有发现的银器,终于是发现了。
是一个银盒,出土于足箱之内。
之所以说是惊喜。
是因为,这个银盒的风格,并非传统的华夏金银器,具有明显的异域风格和特征!
这是一个瓣纹银盒。
所谓的“瓣纹”,简单地说,就是器身看起来像是一头剥了皮的山竹,或者没剥皮的释迦果。
不大的盒子上,充满了一堆“一瓣一瓣”的纹片,看起来就好像是释迦果的表皮一样。
这种瓣纹银盒,之前在一些汉代大墓中,也发现过。
不但有银质的,也有铜质的。
不过目前出土的瓣纹银盒,每个银盒上的数量都各不相同。
例如,AH巢湖汉墓出土瓣纹银盒有17片。
山东临淄汉墓出土瓣纹银盒有17片。
江苏大云山汉墓出土瓣纹银盒有24片。
而这个南越王墓中出土的瓣纹银盒,则有26片瓣纹。
在学界内,普遍认为这是一种来自波斯的银器风格,而非华夏本土发展出来的器物。
原因在于,此银盒与波斯生产的瓣纹银碗,外形特征上十分相似。
而且,这种银盒只出现在了汉代的墓葬之中。
并且这种瓣纹银盒,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样式。
不像汉代的其他漆木器或者铜器,都有统一的样式,是成批制作而成的。
瓣纹银盒上的瓣纹,不同出土银盒上,数量全都不同,这显然不是一个作坊生产的,只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零星流入的。
最后,汉代之后,这种瓣纹银盒,就又迅速消失了,再没有实物出现。
这说明,可能这种银盒是通过丝绸之路的商人,从遥远的中东地区带到汉帝国,并且卖给汉代高级贵族的。
而南越王墓出现的这件瓣纹银盒,也是目前考古发现最早的一件。
甚至南越王赵胡去世的时候,丝绸之路都还没畅通呢。
虽然当时张骞已经凿通了西域,但是当时的西域还在匈奴的控制之中,张骞是偷偷摸摸,绕来绕去才抵达西域的。
暂时,西域的商人还没办法与汉朝进行大规模的贸易。
真正贸易通顺,差不多要到汉武帝晚年才开始,到汉宣帝的时候,丝绸之路才真正繁荣。
也就是说,赵胡墓出现的瓣纹银盒,或许不是通过丝绸之路,而是通过海运的方式,从印度洋流入番禺的舶来物!
这对研究海上丝绸之路的学者来说,简直是学术瑰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