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章 埋藏于历史之下的真相 (第2/2页)
他为了避秦庄襄王子楚的名讳,就将楚地改为了荆地。
不过在秦时,这还是一种流于表面的避讳。
直到西汉开始,这种避君主讳才开始逐渐成为了制度。
比如刘邦登基后,原本春秋战国时“邦”才是国家,国度的意思,比如“秦邦”“宋邦”之类的称呼,非常常见。
反而是“国”字较少出现。
但是到了西汉之后,邦字就不再使用了,“邦国”只剩下了国,各诸侯都是诸侯国,彻底定下了“国”这个字的含义和作用。
之后的刘彻也是如此,登基后,原本二十等爵最高级的彻侯,就被改成了列侯。
后来的汉宣帝刘询,为人比较谦和,考虑到自己原名“病己”,在民间是一个很普遍的名字,要是让民间避讳就太麻烦了。
于是他自己主动将名字从刘病己改成了刘询。
想到这些,陈翰越发确定的说道:
“有可能,赵胡是这位南越文王在继位之前的名字,因为“胡”这个字在西汉也非常常见和使用,很难去让民间避讳,所以他就主动将名字改成了“眜”,这样想也是合理的。”
按理来说,南越国作为接受了西汉中央领导和封分的诸侯国,国君的名字是不需要让民间避讳的。
只有天子才能让民间去避讳。
可是老赵家向来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表面上是接受了西汉中央册封,但是实际上不听调也不听宣,在国中依旧以天子、皇帝自居。
那么,赵胡应该就会对“避君主讳”上心了。
胡这个字,在汉代可太大众了。
不但在生活中经常用到,而且作为人名使用也很频繁。
想要让整个南越国,都不用“胡”字,重新改一个字或者创造一个字,来代替“胡”,那太麻烦了。
他自己改个名字,倒是简单的很。
“眜这个字,就算是在汉代,也是很冷门的一个字。”
“只有寥寥几句典故上,用到了这个字。”
“将其拿来当做名讳的话,南越国民间就很容易避讳此字了,几乎不影响日常生活。”
陈翰念念有词的说着。
他的解释,很和李教授与傅所长的想法。
他俩在短暂的惊疑之后,同样也觉得,这位南越文王一人二名,大概率是因为避君主讳而改名的。
至于为什么司马迁在史书上记载的是“赵胡”,而非“赵眜”,理由也很简单啊。
赵胡是南越文王的原名。
赵眜是后来登基称帝后才改了。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西汉中央的汉武帝刘彻正值鼎盛之年!
作为西汉官方的史官,司马迁能承认赵胡这位“南越文帝”吗?
既然不承认他的“皇帝”合法性。
那赵胡因为要当皇帝,从而才改名让民间避讳的事情,司马迁当然也是不予承认的。
只有天子才能让民间避讳其名!
而西汉的天子,从始至终只有老刘家的种!
自然,这“赵眜”之名,至少在汉朝这边,是绝对不承认的。
赵胡从始至终也只能叫赵胡!
他的“赵眜”之名,当然也就只有自己使用了。
虽然不知道南越国有没有官方史官。
就算有,南越国灭国后,这“南越伪史”,也绝对不会留下来的,只会被彻底销毁掉。
这也就导致和“赵眜”之名,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史料记载之中。
只有在这埋葬了赵胡的大墓中,才能窥见几分,这埋藏于历史之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