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归去来兮 (第2/2页)
看到凌晨浑身颤抖着走到木头柱子那边察看,又跑到院子里,蹲下看向地面上的重剑划痕,小霜得意的笑了。
“顾霜!!!这特么都是你干的?!!”
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老子不在,你把家里当练武场了?!这特么是晋阳府的太行石啊!一块要15两银子啊!!”
小霜背着手,心虚的吐了吐舌头,转过身一溜烟的跑到府门外,从袁小狗手里一把夺过凌晨坐骑的缰绳,翻身骑上就往刘家庄奔去了~
老胡也听到了凌晨的咆哮,急忙瘸着腿从门房里出来察看,见到是少爷回来了,高兴的憨笑道:“少爷!你回来啦!”
凌晨叹着气站起身来,走到老胡跟前,心疼的说到:“你跟我说,是哪个王八犊子让小霜染上习武的不良嗜好?特么的,老子买的名贵石砖就这么被毁了,老子要扒了那狗东西的皮!
老胡瞬间脸色苍白,尴尬的挠着头说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干嘛看起来这么尴尬?”
“没……没尴尬,俺……俺见到少爷健康回来,高兴的……”
凌晨哈哈一笑,上前给了老胡一个大大的拥抱,老胡双手很不自然的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刚想搭在凌晨肩上,凌晨就已经抽身离开了。
“晚上叫小晴不要做饭了,今个咱们去沁芳园吃。”
看到家里都没事,凌晨也就安心了。在把高繁蒙着脑袋压到府衙门口后,他就转身对袁小狗说道:“你别傻站着了,快回家去吧,小璎估计都快成望夫石了,这里我自己去。”
袁小狗早已褪去了当初的稚嫩,年轻,坚毅,勇敢,自带着一股沙场征战的凌厉气质,仔细想想,他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将军了。
“我等大哥出来安全回府了再……”
“滚滚滚,赶紧滚!非得老子骂你!”
袁小狗微微一笑,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摸透了凌晨的脾气,于是果断的抱拳一礼后,便翻身上马,往家中赶去。
凌晨望着他的背影,在心中替方璎和她家的床默哀了两秒后,便扯着高繁的领子,大摇大摆的往大门里进。
“站住!”
门口的四个军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府衙!旁边这又是何人?”
凌晨疑惑的看向那个对自己盛气凌人的军士,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道:“你不认识我?”
“大爷如何认得你?快快报上名来,否则立刻绑了,捉拿下狱!”
好家伙!自己才半年不在,北海府衙的接待服务就差到这种地步了?
正在凌晨准备给这傻小子脑门上来一个大匹托时,从门里面走出来一个校尉,原本是一副顾盼生雄的架势,但当看清来人是凌晨后,本来后仰的腰立刻就向前弯曲了下来。
“参军大人!您回来了?!哎呦~可想死小人了!”
这人凌晨倒是面熟,是以前看大门的,看现在这模样,应该是升保安队长了。
“没功夫跟你废话,改天一起喝酒,文大人在不在里面?”
“在在在,郡尉大人就在东院官署里,您快进去吧,哎这是……哦!不问不问,见了大人一时激动,竟忘了规矩!小人来帮大人押解吧~仔细痛着手。”
“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不能问的,他叫高繁。”
“哦哦,此人犯了何事?可是冒犯了大人?”
“他没冒犯我,就是带了七八万人霍霍过辽东府而已。”
那校尉先是恭维的笑着想了想,随后脸色一僵,望向已经跨进门,转弯不见的凌晨,又看向身边的高繁,浑身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西……西王高繁?!
他抖着双手,紧紧拽住头上蒙着黑布的高繁,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从自己手上溜走了。
“你……你刚才拦凌大人了?”
被校尉问道的军士有些不明就里,害怕的回答道:“小人不认识那位大人,故……故而……”
“我的天老爷……”
“校尉大人……”
“别喊我大人,从现在起,你是校尉大人了。”
……
文宣正在文书上落笔书判,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屋子里的其他将官都在小声商谈着事情,整个官署很安静,气氛稍有些压抑。
“文伯!文伯!侄砸给你送宝贝来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喧嚷声传进屋子,屋子里的人俱是皱眉冷望,谁这么没有规矩?不晓得郡尉大人一向肃穆稳重么?还这么大声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送礼的话,这不是傻缺嘛这!
凌晨兴高采烈的跨进门,左右看了一眼,直奔坐在桌子后的文宣。
“文伯!我……”
下一刻,他就像是被揪住脖子的鸭子,想说的话卡都在了喉咙。因为文宣正直勾勾的看着他,面露不悦。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上值的时候称职务。”
对这位既给自己行方便,又一向有长辈威仪的人,凌晨多少还是有点心怯的,只好收起大大咧咧的举止,礼貌的拱手躬身道:“下官见过郡尉大人。”
“嗯,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今日又因何事来寻本官?”
“下官去了一趟辽东,捉到一个人,但下官位底职贱,不敢擅专,所以想交由大人发落。”
文宣将手中的毛笔放在山字笔架上,拿起一旁的茶杯,掀起杯盖吹了吹,沉着的问道:“何人?”
“高句丽西王,高繁。”
“噗!!”
看到文宣将刚入口的茶水吐了出来,凌晨还以为他被烫到了,连忙上前替他擦拭:“大人,你没事吧?这谁泡的茶!?”
文宣咳嗽着摆摆手,放下茶杯,示意凌晨不必惊慌,拿出汗巾擦了擦嘴后,迟疑的问道:“咳咳……贤侄啊,这……这人现在何处?”
凌晨朝着屋子外大声喊道:“带进来!”
看着跪在地上,被摘去了蒙头黑布的高繁,整个郡尉署死一般的沉寂,落针可闻。